日前,中俄煤炭领域合作工作组第二次会议在北京召开。中俄专家肯定了双方在煤炭机械贸易、煤炭资源综合一体化开发、煤炭加工和煤矿建设等方面取得的进展,并探讨了扩大煤炭贸易量、俄方企业申请中方贷款支持等问题。
有预测认为,到2017年,全球煤炭消费量将与石油持平;到2020年,煤炭将超过石油,成为全球第一大能源。
在此背景下,本报记者就中俄煤炭合作相关问题采访了多位中俄能源专家和官员,其中包括伊万·格拉乔夫(俄联邦杜马能源委员会主席)、伊万·莫赫纳丘克(俄煤炭业工作者独立工会主席)、安德烈·丘林(俄联邦工商会煤炭业发展委员会主席)、孙永祥(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欧亚研究所研究员)、陈亚飞(煤炭科学研究总院北京煤化工研究分院研究员)。
中国能源报:目前,俄罗斯对中国的煤炭出口量约为多少?双方进一步加强煤炭合作,具体会在哪些领域展开?
格拉乔夫:中俄煤炭贸易已经从2008年的100万吨上升至目前的1500万吨/年,我认为这个贸易量还是不够,未来可能增加到2500万吨以上。
俄中煤炭合作潜力巨大,双方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煤炭贸易,正向着更长远的目标迈进:目前,煤炭在中国能源结构占比很高,并以5%的速度增长,所以俄中可以考虑投资共建环保型热电站;煤转化电后再出口到中国也是很有潜力的合作模式。
丘林:俄罗斯愿与中国在煤炭提炼和加工方面开展合作,提高俄罗斯煤炭的附加值。基于中国的成熟设备制造经验以及俄罗斯的先进技术水平,双方合作将实现共赢。中国不单是一个资金来源,也是一个现代化技术的来源。
另外,全球焦煤的质量在下降,储备也日益减少,开采技术还有待优化,中国又是炼焦煤最大消费国,所以焦煤将是俄中乃至俄罗斯与亚太地区贸易的重点。
陈亚飞:中俄煤炭贸易形式多样,包括能源煤炭交易、焦煤交易、煤转电、煤转天然气、合成燃料油等。煤转电是比较可行的,得益于超高压输配电技术的发展,煤转电在经济上更可行。
希望中俄两国能够共同研发煤转电、煤转天然气和燃料油的技术。作为技术储备和贸易增加都很有发展前景。
我还强调一点,虽然中国煤炭资源丰富,但焦煤还是比较稀缺,尤其是优质的炼焦煤,所以中国已经把优质的焦煤看作是稀缺资源进行保护。俄罗斯现在向中国出口1000多万吨煤,如果是优质炼焦煤,我看2000万吨,3000万吨中国都是欢迎的。
孙永祥:据我了解,俄罗斯露天煤矿设备老化,成本较高,因此东西伯利亚很需要资金支持和劳工引进。根据2030年俄罗斯能源计划,俄罗斯的能源投资缺口约1万亿美元。这为中国企业投资俄罗斯煤炭上游提供了可能。
丘林:西伯利亚开发确实需要1万亿美元,我们必须充分利用中国盟友的财力。不过目前,俄罗斯劳动力并未出现紧缺,现在仍有600-700万人待业。
中国能源报:在加强煤炭生产安全方面两国有哪些合作?
莫赫纳丘克:俄罗斯煤炭工会面临很多问题。首先是劳资关系,俄罗斯煤炭工会目前有17.4万人,平均工资为1200美元/月。我认为矿工的工资有望进一步提高;第二,安全生产问题,今年矿难死亡人数为62人,去年54人,当然相比前几年,安全问题有明显改善,2010年死亡率达140人。另外,由于工作条件较差,俄罗斯有230多个煤矿关闭。
孙永祥:中国煤矿大部分是地下矿,俄罗斯2/3的煤矿是露天矿,露天矿的环境工作条件相对好一些。中国煤炭业近年来快速发展,乱采现象层出不穷,结果导致39亿吨产量中的2/3都属于不合理开采。在这样的背景下,中国的矿工死亡率比较高。近两年,国家着重强调安全生产,所以情况也有所好转。至于工资水平,中国矿工相比俄罗斯的1200美元还是低一些。
陈亚飞:近几年,中国煤炭业安全形势得到了极大的改善,重特大事故也明显减少。从中央到地方都有煤矿安全管理部门,也就是煤矿安监局。我们很多中小型煤矿都已经关闭,北方大部分地区都是计划开采,规模至少在120万吨以上。
中国能源报:俄煤炭出口中国的最大的瓶颈是运输问题,对此,双方采取了哪些措施?
格拉乔夫:前面也提到了目前1500万吨的贸易量是不够的,未来可能增加更多,而提高供煤的物流能力是亟待解决的问题。目前主要还是以铁路运煤为主,不过我们也在尝试海运,俄方正在投资建设远东两座大型港口,装运量分别达1200万吨和2000万吨。
丘林:贝阿铁路的确未得到合理利用。目前,俄罗斯铁路公司将在联邦政府的资助下投资5600亿卢布(约合1061.2亿元人民币)建设贝阿铁路。对于中俄煤炭贸易来说,最有潜力、最经济的运输方式就是铁路,我们也欢迎中方进行投资。
中国能源报:中俄在石油、天然气领域都签下了大单,而煤炭至今未获得实质性突破,这是否说明煤炭不如油气受重视?
孙永祥:中俄总理第18次定期会晤期间,双方表示将继续落实好双边能源合作协议,除确保油气和核能合作外,还要增强和提升煤炭、电力、能效、节能和可再生能源领域的合作水平。实际上,政府对加强煤炭合作已经明确表态,而签不签大单则由两国企业决定。